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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马

——老马小马父子在伦敦的爱情故事
1999-01-26 来源:生活时报 原著:老舍 改编:光远 我有话说

第六集(2)

邮轮行驶,海岸线逐渐清晰,码头在望。马威兴冲冲地跑下舷梯,冲进二等舱。

马则仁仍然斜靠铺位,手握小茶壶,闭目养神,四十多天的海上生活,他一直保持着这样的姿式。马威冲了进来,马则仁连眼皮也没有抬,口中轻轻哼着京剧的唱词。

马威:(兴冲冲)爸,英国到了!上去看看吧!

马则仁:有什么看头?以后见天看。

马威:您也得活动活动呀,四十多天,您就这么坐着,快长褥疮了!

马则仁:我四十多岁的人了,能和你们年轻人比,告诉你,船不靠岸,我就不动窝,忘了上次了。

马威:那也得收拾行李呀!

马则仁:你急什么急?早下船是下,晚下船也是下,早晚下呗,总不会再把咱运回去吧!运回去也不,一张船票坐个来回,更赚!

马威:没工夫和您抬杠,下船后还得验关!

马则仁:咱最后验。

马威:我怕赶不上火车,

马则仁:赶情还坐火车呐,我当是到了呢?

马威:收拾吧!(说着,动手取行李)

马则仁:等等,先让我喝完这壶茶。(说完,仰面朝天将茶灌入口中)

马则仁刚放下小茶壶,马威不小心将茶壶碰到地上,把茶嘴摔掉了。马侧仁好不心疼,马上摸起壶嘴,往茶壶上安。

马则仁:你急,急什么呀,多好的小茶壶!

马威:(夺过破壶,往舱角一扔)一个破茶壶,值当的吗?到了伦敦,再买。

马则仁:这可是景德镇的,伦敦哪有这瓷器?

马威拎起箱子,不再理老爸,走上扶梯。

这时,马则仁才着了急,赶忙找行李。

马则仁:别扔下我一人呀!

各色人等挤满了海关大厅,各种各样的语言融汇在一起,形成一片嗡嗡的声浪。白种人入关手续简单,不一会,便鱼贯而出,而二马排的队,多是阿拉伯人、印度人、中国人,显得拥挤不堪,老马躲在马威身后,一脸木然。

马威:(扭头)抓紧行李,别松手!

马则仁:知道。

忽然那位姓茅的留学生不管不顾的从身后挤过,碰歪了马则仁的眼镜,老马正要发作,顺势挤过的姓曹的留学生道歉似的向他笑了笑,弄得马则仁没脾气,由于恪守马威“手不离包”的告诫,老马只得借助小马的后背“蹭”正了自己的眼镜,弄得马威莫名其妙。

海关的小官们对本国人满脸的和气,遇到女人更是优礼有加,优雅地一挥手,放行。对外国人,态度就不同了:肩膀一端,嘴角儿往下一扣,一脸的霸道。

英俊的马威过去十分顺利,瘦高的验证官的目光在马威脸上仅停留了零点几秒,就说了声“OK”,放行了。可马则仁却遇到麻烦,验证官持着护照围着老马绕了好几圈,并伸手摘下他的眼镜,审视良久,才不情愿地放行,马则仁惊出了一头冷汗,赶紧从两个警察身旁钻过。

懊丧,斗哪门子气呀!

税务官:(指着选出来的物件)这些要上税。

马威:(用英文)先生,要交多少税金。

税务官:(板着脸)十五镑!

马则仁:(吃惊)这么多钱?

税务官:(写好税单,递给马则仁)请去交款!

马则仁气呼呼地从小老头手里抽过税单,转身去交款。嘴里嘟嘟囔囔。

马则仁:早知道这么麻烦,要命也不上外国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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